“……其实,就是‘不降’啦,,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真是很意外,但想一想又不奇怪,历来帝姓更移,到了最后关头,总会有大批识时务者“弃暗投明”,以当时帝京被困三月的情况来说,城中没有大批官民想要出降,才真是怪事。
“你问我他怎么作到的?我也很想知道啊。”
这方面的史籍似乎很有默契,统统的语焉不详,至多是不阴不阳的写几句“振颓波而荡人心,斥伪朝而匡道统”之类的话,完全没有说明他到底是以何种辩术将诸大世家和儒生集团牢牢绑在帝家的战车上。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太平道的人啊,是要以道建国的,什么世家,什么文武,统统都要完蛋,就算为自己,也是要拼命的。”
似乎很有道理,但云冲波却知道这种说法并不正确,因为他很清楚,小天国自最高层以降,对这问题皆有考虑并有采取针对措施,也许那些并不能让人立刻相信,但至少,绝对能够部分消解掉对方“效死”的念头。
若昨天只是谈到这里,云冲波现在大概也不会这么头痛,可惜,偏偏,他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那么,小天国之……我是说小天国的事情结束后,公孙先生怎么样了呢?”
“之后啊……唔,三省公深感乱事之起非属无因,遂致力安民固邦,更针对太平道屡败屡兴、剿之不净的现状,上引儒门‘大同’古义,提出了‘塞于源,断于根’的办法,要建设出一个底层百姓不容易被人挑拨取利的世界……”
一想到那个答案,云冲波愈觉头痛,手上加力,却也没用。一字字,一句句,荀欢的说话,再清楚不过的流过云冲波脑中。
“换言之,一个大家能够共生的世界,一个……强者要多作贡献,而无能者也可分享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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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看着云冲波离去的背影,介由不满的蹙着额。
“为什么……要告诉他?”
刚才共进早饭的时候,荀欢告诉云冲波,努力回忆了一下,自己发现,应该能在一些旧书中查出更多关于公孙三省的事情,这让云冲波非常高兴,并约定会在第二天再来到这里,听他讲古说书。
“野史也没关系啊,我就是有点兴趣,又不是想作学问。”
但,介由却明白,有关公孙三省的一切,若从荀欢口中说出,便,不可能是野史!
“那些事情,是连我也不够资格知道的……当今儒门当中,除了你和子贡外,大概也只有颜回曾经读过一些……为什么,要告诉他?!”
“……子贡来的时候,告诉了我一件事。”
“他说,不死者心目中的‘太平世界’,是‘强者要多作努力,而弱者也能分享的世界’。”
“啊?!”
失声惊叹,介由道:“怎可能,那么……”忽地恍然道:“难怪,昨天你提到公孙三省的事情,会让他……”一句话没说完又住了嘴,一时,道:“他自己显然不知道那是三省公说过的话……那么,他是那里来的念头?”
袖着手,荀欢慢慢道:“这个……我也很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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汜水关前,已近黄昏。
自从一个多月以前,太平军强行攻破此地后,刘家虽然也组织了几次反扑,但……不用是什么名将,也能看出来,那所谓的“反攻”完全就是在应付,简直连一点儿真正想要夺回汜水关的诚意都没有。
而且,不仅在此战线上,也不仅是刘家,面对太平道杀官取城的咄咄攻势,南方的众多世家大族皆以保守战略应付,尽最大可能来避免与太平道作正面冲突,尽管玉清之前对此已作出判断,但眼看事情当真这样发生,身在前线的众多干部们仍然会有“难以相信”的感觉。
“不奇怪,君子以义合,小人以利分,那些家伙当中,有谁会认真来讲信义呢?”
负手在高,一边看着下方军士收队归营,一边作出嘲弄的人,年纪已近五十,干瘦干瘦的,倒有几分象是老鼠成精,正是“天门九将”中掌握死门的天禽廉贞。
天门九将,本是原以“天蓬贪狼”即萧闻霜为首,但论资历论实力,九人当中皆以“天芮巨门”高启泰为首,这样的落差,便滋生出不满,更成长为背叛,最终,在太清的默许下,巨门勾结完颜家,攻杀张南巾,更自说自话的接掌“上清”之位,将北方太平道控制。
原本可能引发南北太平道内战的大事,但最终,面对高启泰所说的一些“道理”,尤其是面对“现实”这东西的巨大压力,萧闻霜终以理智压制自己,默认了巨门的上位,维系住了表面上的和平,之后,她随玉清南下,致力于道业开拓,但……局内人都明白,萧高两人间的死结,始终不可能这样化解,玉清也好,太清也好,都只能勉强调和,不让矛盾爆发而已。
也正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