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终焉勃然,子贡腰身微挺,一边子路早吐气开声,掌中无倦锵然一声,已是出鞘半截。
“不,子路先生……我不会在这里战您的……我有太多事情要去想,要去办,我的时间,很少了……”
说着话,云冲波徐徐转身,目光竟如两道冷电,只一闪,居然令子路也微微一战,刹那间生出种“不愿直视”的念头来。
“但,今年秋后,若你随军南来,吾,必予你一败!”
一句话,说到子路须发皆张,更令子贡宰予公治长三人霍然长身,但,云冲波,却比他们更快!
“莫留我……子贡先生,你已留不住我了。”
看向萧闻霜,云冲波的眼神当中,满是温暖,更,比过往多出了丝丝洞彻。
“你刚才,问了闻霜一个问题,我现在,一样问她一个问题……”
轻轻握住萧闻霜的手,云冲波问出的,却居然是子贡不久才刚刚问过,并同时给萧闻霜云冲波以巨大伤害,和引发此后种种事端的问题。
“请告诉我,请诚实的告诉我,不死者,和我云冲波一齐掉到水里,你会,救谁?”
怔怔看着云冲波,萧闻霜竟不自禁的抽搐起来,但,当手被云冲波紧紧握住时,她的任何颤抖,都会被制止,和安抚下来。
“不死者,不,冲波……”
目光一闪,似是下定了决心,萧闻霜断然道:“我没有说谎……我会先救不死者。”一句话说完,面色已如死灰,更默默低头,将手自云冲波掌中抽了出来。
“答的好……”
微笑全然不动,云冲波一伸手,早又将萧闻霜手握住,其他人倒也罢了,唯有子路悚然一惊:“不死者的速度,竟又有提升?”
“但是,我还没问完呢!”
紧紧握手,云冲波道:“闻霜,告诉我,然后呢?”
“……然后?”
“……对,然后呢?”
“在救起了不死者后,在放弃了我之后……然后呢?”
“……”
比诸刚才,这问题居然似乎给了萧闻霜更大的冲击,她愣愣的迎着头,满面迷惑,嘴唇轻轻颤抖,似乎自己也拿捏不准那个答案,过得一时,眼中忽然闪过惶恐之色,全身一震,似乎才发现自己双手依旧被云冲波握住一样,猛的抽回,跟着,居然转身奔出!
“霜姐!”
显没想到会有这般变故,何聆冰一时间竟不知所措,待反应过来,不觉重重一跺,急追而出,之前却先打量云冲波一眼,神色极是复杂。
“不死者……你……”
“子贡先生,你该明白了罢。”
转回身,云冲波负着手,淡淡道:“‘当‘不死者’有难时,‘云冲波’会被牺牲,相对那个身份,我的‘自我’的确可说全无价值,这都没错……但!”
“……‘贪狼’会为‘不死者’而死,但,‘萧闻霜’却会陪着我‘云冲波’去死!”
“但知其一,不知其二……子贡,你已败了!”
一句话恍若震雷,说得子贡面色如土,跌坐椅中,许许不能言语。
云冲波,却仍没有放过他。
“道不同,不相为谋,但初代夫子在乱世当中,理诗书,定礼乐,教化天下,我们原是极佩服的……倒是后世儒门,未必能解夫子微言大义,胶柱鼓瑟,岂不可笑!”
“……你!”
一句话说得四人面色齐变,宰予更不自禁踏前一步,似要开口,唯,云冲波如连环滚雷的层层质问,却来得更快。
“为什么…儒门中不容许有两个子贡?”
“为什么,一定要在争竞中产生失败者,在产生子贡的同时…也产生一个宰予?”
“夫子的深意…子贡,你真得明白了吗?”
“夫子深意,不死者,你是说……”
相比子路公治长那种意外到近乎痴然,子贡宰予俱是目光大炽,显是胸中急转,要寻话出来答他。
“子贡与宰予必须并列!在以副帅身份执掌黑暗儒者,操弄黑暗人性那巨大力量时,就必须有人站在他的对面,以完全相同的能力,去作完全相反的事情!”
“这就是为什么,有了亚圣的同时,儒门还要有孙卿,这就是为什么,在产生子贡的同时,也要产生宰予。这才是夫子的真意,这才是儒门千年不堕的源泉!”
“在虚伪的仁义道德之下,是深到让人不能正视的黑暗人性,对之不存幻想更能够随心操纵,所以子贡你就有着无与伦比的强大…但在那深邃黑暗之中,在更深的地方,却又掩藏着善良和忠诚的光芒,隐藏着一些高贵和光明的东西…而它们,你便看不到!”
“光后有暗,子贡你操暗为用,佐进光明,但…如果根本不知也不信何为光明,你又如何能将之佐进?”
“光后有暗,暗后却还有光!善恶相生,神魔一念,这才是人性的真相!子贡,你可明白!”
一席话,令子贡宰予皆面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