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天气条件。目前状况不算好,冷锋过境,市里发了道路结冰预警。”
“最坏的情况是,可能一个礼拜都得耽搁在山上。”
宁茜稍微放了点心。
群演按场次赚钱,还好没被困在山里。
而她今年的合同曝光也基本都完成了,经纪公司给她的福利不错,倒也不算耽搁,只当趁机休个假。
“方导那边呢?”她又问,“剧组停转这么多天,开工损失是不是——”
她猛地打住了。
面前的人笑得很温沉:“没关系的。”
“我是投资人,我不介意。”
宁茜:“……”
她想起来,自己操心了很多人,唐缘、群演,还有方导。
却没想过问问他,被迫停留在京郊的山区,会不会耽搁了他的工作。
而黎洛还端着根体温表,很耐心、很礼貌地等在她面前。
宁茜的鼻尖泛上一点酸意,她故意用力地吸了吸,把手腕怼到他面前。
像小时候一样,她从来都不愿意自己测体温,总要黎洛帮她戳脑门儿。
黎洛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她。
宁茜没说话,只是把胳膊又往上撸了一点儿,偏过头不去看他了。
黎洛的眸光动了动,星星点点地漾开了一点真实的笑意。
他用掌心捂暖了体温表的金属感应头,而后轻轻戳上了宁茜的手腕。
“嘀——”
黎洛看了一眼读数:“37度8。”
“还好,退了一些。”
宁茜轻轻嗯了声,窝在沙发上不肯动。
黎洛弓着身问:“胃有没有不舒服?能不能吃点东西?”
“有稀饭、也有面条。”
宁茜揣着手,像个二大爷似的掀起眼皮:“你做吗?”
黎洛这次没客套,很诚实地承认了:“我做。”
“我觉得我手艺比较好。”
宁茜有点想笑,又压下了上翘的嘴角,只矜持地点了下头。
“想喝粥。”
黎洛站起身来,似乎想要揉揉她的头发,却没下手,反倒是取了条围巾递到她手上:“有不舒服随时和我说。”
“嗯。”
黎洛关上了透明的隔门,在洗手池前忙活起来。
毕竟是宾馆的小厨房,设施当然算不上新。
灶台年久失修,几下子都点不着火。
黎洛蹲下身,又鼓捣了一番底下的天然气,不充分燃烧的火舌才“腾”的一下冒出来,而后被他轻车熟路地压了下去。
看到黎洛偏着头闷咳了几声,宁茜才想起来,他似乎是一进厨房,就把隔门关上了。
——他早知道燃气灶不好用,却还是要给她煮粥。
自己被呛到也不在乎,只需要她安安稳稳地等着就好了。
宁茜忽地觉得,是自己有点不识好歹了。
她明明什么都没问,甚至没给他一个安安静静的解释的机会。
就对黎洛说出了那么多、那么伤人的话。
宁茜拖着步子,慢慢挪到了厨房边上,敲了一下玻璃门。
就像是当年翻过花园,去敲黎洛的窗户一样。
黎洛撑在玻璃的另一边,很温和地看着她:“再等一下下,别着急。”
宁茜犹豫了一下:“……要甜口的。”
黎洛失笑:“好。”
美龄粥端出来的时候,天光泛起了一点鱼肚白。
雪铺陈在山野之间,呼啸的山风穿过甬道,在屋脊之间发出轰隆隆的响。
宁茜捧着碗乳白的甜粥,搅拌羹的柄磕碰在瓷碗上,音色很清脆。
白米煨了很久,软烂又绵密,黎洛大概是把她送回来之后就烧上了。
她点名要甜粥之后,黎洛又往里加了山药碎和豆浆,炖成了浓稠的美龄粥。
是她熟悉的,临城的味道。
她一个人在北方呆了太久,味蕾都快忘记家的味道了。
但熟悉的、带着大豆清香的甜粥入口的瞬间,宁茜恍然意识到,其实很多东西,根本就不会忘记。
——哪怕大脑会把很多琐碎的记忆埋藏起来,她的身体也一样会记得。
她的味蕾记得临城的味道,一如她的身体,从发梢到耳尖的每一处敏感点,都能在黎洛靠近她身后的第一个瞬间,再度泛起熟悉的羞赧与微颤。
在他走到她后面,举起吹风机,轻轻拢起她沾了雪的头发的时候,她就该意识到的。
她根本不可能忘了黎洛。
宁茜的睫毛颤了颤,有温热的东西沾在上面,潮湿又柔软。
她端起碗,很没吃相地把美龄粥往嘴里倒。
粥有点烫,碗底粗粝得磨手,但她没吭声,只是竖着碗,用蒸腾的白气遮住了脸,大口地吞咽着。
“别急,烫不烫?”黎洛有点紧张地看着她,“吃太急容易呛风

